藍空下的海洋

『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
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莊子盜蹠篇

在秋日的草原上
妳曾許下一句非常溫柔的諾言
那時節
草已一起枯黃萎凋
我們並未相約彼此忘記

我牢記著那張斜陽下的羞赧笑容
及那聲溫柔：「在梁下等我啊！」


河水洶洶湧來水中的石柱旁
我望向那道靜默的青石路
沉默的水
寂靜的路 沒有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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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一:我在水中等你

水深及膝
淹腹
一寸寸漫至喉嚨
浮在河面上的兩隻眼睛
仍炯炯然
望向一條青石小徑
兩耳傾聽裙帶撫過薊草的窸窣

日日
月月
千百次升降於我脹大的體內
石柱上蒼苔歷歷
臂上長滿了牡蠣
髮 在激流中盤纏如一窩水蛇

緊抱橋墩
我在千噚之下等你
水來我在水中等你
火來
我在灰燼中等你



式二：我在橋下等你

風狂雨點 急急的如過橋的鞋聲
是妳倉促赴約的腳步嗎？
是妳嗎？
是妳撐著那把
與我共渡微雨黃昏的傘嗎？
是妳嗎？
裝滿一口袋小銅錢似的
叮叮噹噹的誓言
風狂 雨點 急急的如過橋的鞋聲
真的是妳倉促赴約的腳步嗎？

等妳從雨中奔來
河水暴漲
水湧到腳邊
潮來潮去 水洶湧到腳
潮去潮來 水深過膝
我仍牢記著那張斜陽下的羞赧笑容
及那聲溫柔：「在梁下等我啊！」
水洶湧到腰
洶洶漫掩過溫熱的腹部
一寸寸一寸寸漫到喉嚨
而將浸入驚呼的嘴
浮在河面上的兩隻眼睛
仍炯炯望向青石小路
漩渦正逐漸擴大為死者的臉
我開始有了臨流的怯意
孚冷 孤獨而空虛

河水不斷湧去
我努力拼湊
那浪潮層層散去的昨日倒影
昨日的倒影
在攔阻不住的熱淚與河水中
我發現此刻以後
青春便永逝了
你已是我最初及最終的愛

非我無情只怪水
只怪水比妳來得更快
一束玫瑰被浪捲走
總有一天會漂到妳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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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首感人的新詩，
不過，我曾幾度笑了笑！
看來小海的文學情操有待改善